暴雪为何吃“回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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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暴雪国服本周官宣回归”的消息热度持续蹿升，玩家们的心弦再次被轻易拨动。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从多个独立信源独家获悉，暴雪娱乐和网易公司确实在2023年底就开始接触，春节过后位于广州的网易互娱运营中心已经组建了暴雪国服的封闭基地，主要负责日常运营、客服等工作，总负责人为网易游戏副总裁张丰翼，他早年间曾负责过《魔兽世界》项目。

“广州运营中心至少有三排工位是留给暴雪国服团队的封闭基地，由网易互娱（广州）运营中心负责日常运营，雷火工作室负责营销。”一位大厂游戏资深运营人士对贝壳财经记者说。另据一位游戏圈内人士透露，网易公司和暴雪娱乐将改变原有成立合资公司的模式，转而采取单纯的代理分成模式，这将给予代理商更大的自主权和运营权。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就此求证网易公司和暴雪中国官方，截至发稿双方均没有任何正式回应。

对于目前暴雪与网易“再牵手”的结果，上述大厂游戏运营分析称，“此前双方确实闹翻了，很多权益没有谈妥，原来的团队也解散了。但后面出于利益诉求，包括暴雪在国内也询了一圈其他代理商的价格，最后发现只能跟网易凑合过了。”一位游戏行业资深分析师则坦承，“网易一定是暴雪的‘备胎’，这次风波是双输的结果，暴雪输更多。”

从2022年底的到期不续，到发文互怼和退费争议，再到最近频传的复合消息，《魔兽世界》《炉石传说》《魔兽争霸III：重生》《守望先锋》《暗黑破坏神III》《风暴英雄》及《星际争霸》系列的中国玩家经历了心情跌宕的一年。但喧嚣背后，不管从保护玩家虚拟资产角度，还是从再申请版号的难度考虑，暴雪娱乐与网易公司“再牵手”都是投资收益更高的选择。

版号成最大限制因素

在双方此前的合作中，暴雪娱乐是上述游戏的开发方，网易公司旗下网之易是上述游戏的代理运营方。版号则客观上成为了影响暴雪娱乐更换代理运营方的关键。

工商登记显示，上述《魔兽世界》《炉石传说》《魔兽争霸III：重生》《守望先锋》《暗黑破坏神III》《风暴英雄》及《星际争霸》系列的代理运营方为上海网之易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简称：网之易），该公司由网易公司首席执行官丁磊全资持有，成立于2008年1月3日，法定代表人为庞大智。

上述游戏行业资深分析师告诉贝壳财经记者，网之易是丁磊的全资公司，与网易公司是合同控制关系。也就是说，如果下一家代理运营商不是网易公司，按照国家规定，原则上需要重新走一遍版号审批程序。下一家代理运营商还可以尝试收购网之易，或可以尝试与网之易联合运营，并通过这种方式继续使用版号，但这种可能性极小。

据《国务院三部门关于进一步加强网络游戏管理的通知》第五条规定，经新闻出版署前置审批或进口审批的网络游戏，变更运营单位的，须重新办理前置审批或进口审批手续，自运营单位变更之日起至重新获得批准期间，网络游戏应停止一切运营服务。

在此前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网络游戏管理办法（草案征求意见稿）》中也明确提及了版号的变更和重新申报，并强调禁止买卖、套用版号。“已批准出版的网络游戏内容发生实质性变动的，或者变更游戏名称、游戏出版单位或主要运营机构的，网络游戏出版单位应当按规定履行相关审批手续。”“任何单位、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转借、出租、买卖、套用《网络出版服务许可证》、网络游戏批准文号、出版物号。”《网络游戏管理办法（草案征求意见稿）》第十三、十四条写道。

而近年来，进口游戏版号相对紧缺，且内容导向更加倾向于“合家欢”的全年龄段方向。以国家新闻出版署信息综合计算，2021年全年发放游戏版号748款，其中国产672款，进口76款；2022年全年发放游戏版号512款，其中国产468款，进口44款；2023年截至目前发放游戏版号1075款，其中国产977款，进口98款。

上述游戏行业资深分析师表示，虽然目前公布出的运营主体不再是网之易，但只要网之易是网易公司的关联公司，就可以实现丝滑过渡，不用再重新申请版号。

潜在的“中国代理人”

那么，暴雪娱乐必须找中国代理运营者吗？

据上述游戏行业资深分析师介绍，由海外游戏厂商开发的游戏，需有中国公司参与运营。“虽然微软中国、育碧中国等获得了在中国大陆成立独资公司运营游戏的资格，但暴雪娱乐不太有可能获得这种资格。退一万步，暴雪娱乐有这种资格，其设立中国独资公司并获得版号申请的前置资质也需要很长时间。”

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于2016年颁布了《关于移动游戏出版服务管理的通知》，《通知》明确了移动游戏需要通过审批才可发布。从此，移动游戏在中国大陆正式成为“出版物”，不符合要求的移动游戏将面临非法出版物的处罚。该《通知》对国内游戏的发展尤其是版权保护起着有效的正面作用，但也让海外游戏开发者开始寻求更稳妥的国内代理运营者，尤其是像腾讯、网易这样的国内游戏大厂。

此前腾讯控股、字节跳动、微软中国、米哈游等成为“中国代理人”的传闻也曾甚嚣尘上。

一位券商的传媒互联网首席分析师判断，因为上述游戏并不是太赚钱，且暴雪娱乐对代理运营者的要求相对苛刻，所以选择大厂的可能性更大。腾讯控股和暴雪娱乐此前在《地下城与勇士》上有合作关系基础，字节跳动则由于收缩游戏业务，不再具有代理可能性。但他判断在《网络游戏管理办法》落地前，各家都会比较谨慎。

“这些传闻公司中，米哈游的可能性最小，因为（代理运营商）必需的前提是有端游运营经验，理论上腾讯和完美世界都比较合适，而盛趣、巨人等也有资格。微软中国不是没有可能，但微软刚刚收购动视暴雪，垄断一直是这笔收购案在各国审批中被攻击的焦点。”上述游戏行业资深分析师介绍称。

上述大厂游戏运营人士告诉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暴雪娱乐在选择谁作为大陆代理运营者上，并无过多主动权。他坦言由于暴雪娱乐对代理运营者的苛刻要求，以及进口游戏版号的“一号难求”，其选择并不多。“从理性看，最后两家‘复婚’是最合理的；而微软中国出于避嫌和版号的考虑，可能不会直接运营。”这位游戏行业观察者说。

新京报首席记者白金蕾编辑王进雨校对付春愔